【裴珍映生日贺文 | 赖狼】低温烫伤

-全能阳光(其实什么都懂)少年x冷淡(其实内心戏很多)毒舌学霸

BY 27楼总是揉眼睛的吸血姬

 

 

01.

“裴珍映?裴珍映同学?”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女老师疑惑地望着窗台边一个正逆光背对着她的少年身影。

 

“啪。”极细微的声响,自动铅笔芯毫无预兆地断裂。裴珍映听见身后的喊声,只稍稍停顿了一瞬,然后悄悄将手中的笔收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转头对女化学老师乖巧一笑:“那老师我就先把我们班的卷子搬回去咯。”

 

裴珍映一向是班里的模范生,化学老师丝毫没有多想,还和蔼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在窗台上还剩下的另一叠卷子,有一张被翻到了与其他卷子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那张卷子的署名是:赖,冠,霖。

 

 

 

事情要从大概半个小时前说起。

 

裴珍映趴在课桌上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头顶上的老式电风扇还在为他一个人卖力地运作着,空气中残留着不知是谁吃的冰激凌的甜腻味道,他半梦半醒地去看课程表,才发现这节课是活动课,难怪人都不在。

 

还好活动课不去也不会怎么样。

 

他淡定地打了个哈欠,昨晚他下了一个新游戏,一不小心就玩到了凌晨,导致今天一个下午都昏昏沉沉的,上一节语文课上干脆就倒头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现在,看看时间,离这节活动课下课都没多久了。

 

下一节课是化学,他懒洋洋地甩着腿脚走出教室,作为化学课代表,他每节课前都会去老师办公室拿上课可能需要的东西,这是惯例。

 

裴珍映所在的高二八班在三楼,而化学办公室在下一层,他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恰巧遇上了自己班的班主任和隔壁九班的班主任。裴珍映条件反射地礼貌问好,然后微低着头擦肩而过。等到他走进楼梯拐角两位班主任看不见的死角时,头顶上方依稀传来了两个女声的小声对话。

 

“诶,刚刚那个是你们班的尖子生裴珍映吧?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啊,斯斯文文的。”

 

“哪里啊,还是你们班的赖冠霖讨人喜欢,学生啊还是有点朝气的更好。”

 

“别提了,他呀,主意太多了我也招架不住,要不我俩换换?”

 

“哈哈哈哈哈……”

 

裴珍映不是没听说过赖冠霖这个人,高一一整年总有几次月考公布年级名次时,这个名字刚好压他一头,不仅如此,那人无论是在升旗仪式,篮球场上还是校园电视台都极具存在感,裴珍映再不关心这些都很难不知道这个人。

 

可是此时那位班主任的描述,裴珍映根据自己的经验擅自翻译,不过是个喜欢耍小聪明又没什么责任心的家伙而已。

 

这样一首小插曲起初他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到办公室里按照化学老师的指示径直取了自己班的卷子就想离开,只是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放在一旁的隔壁九班的卷子,最上面一张上那三个字的署名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好巧不巧的,就是赖冠霖。

 

裴珍映心里生出了点好奇,不久前刚在楼梯间被和自己放在一起比较的名字,现在就出现在了眼前。这种巧合,似乎颇有几分命中注定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命中注定的对手。不要想太多。

 

他悄悄瞥了一眼化学老师,见她正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电脑,稍稍放下心,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抽出了那张卷子。

 

隔壁班的卷子都还没来得及批改,男生的字体看上去很大气却也还透露着稚嫩,裴珍映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答案基本没什么问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耐心地看到了最后,终于被裴珍映逮着了个低级错误,一道计算大题,数字誊写错导致最后计算结果全盘皆错,非一般的低级。

 

我说什么来着,可不就是个没责任心的家伙嘛。裴珍映搓了搓手,心想。

 

这难道不是个千载难逢的嘲笑对手,证明自己比他强的好机会?放任赖冠霖这道题错下去只不过是让他这次月考少个几分,可是如果自己出手把这题给改了,等到对方拿到卷子的时候看到不属于自己的字迹一定会吓一跳吧。裴珍映这样想着,头脑一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三两下就把思想付诸进了实践,还特别注意避开了办公室里的摄像头。

 

等到化学老师终于发现裴珍映停留在窗台边的时间有点过长时,他都快把自己刚刚改动过的那几行反反复复地盯穿了。

 

然而离开打着冷空调的办公室重新走进翻滚着透明热浪的室外的那一刹那,他就开始后悔了。显然,会因为这事受到惊吓很有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对方很大概率不会按这个思路思考。

 

这种感觉大概可以命名为,总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但是又已经无可挽回。

 

裴珍映捋了一把前额的刘海儿,逼着自己赶紧把这事排出脑海。然而命运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巧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正当他刚要不去想的时候,平时即便在隔壁班,一个星期也不一定能看见一次的正主就如同天降一样准确无误地出现在此时此刻此地,他的面前。

 

看样子赖冠霖正在和两楼某班的一个同学说着些什么,那个同学裴珍映也知道,校电视台台长,一个小眯眯眼,胡须茂密,气质猥琐却确实有点才华的人。

 

这个气质猥琐在此时时不时笑着在说什么的赖冠霖旁边更是被凸显得淋漓尽致。

 

当然裴珍映可不会这么想,他甚至觉得校电视台台长这种有内涵的人比旁边那个华而不实的家伙要看着顺眼许多。

 

他在心里故意将赖冠霖想象得一无是处,本质上却是有点心虚。毕竟他刚刚做了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对象还就是不远处还在谈笑风生的某个人。

 

突然赖冠霖举起手挥了挥,等裴珍映反应过来那是在说再见的手势时,想移开自己的视线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就这样直直地和走廊另一头转过身的少年来了个直接对视。

 

怎样才能贴切地描述一个拥有漂亮眼睛的人的眼神呢?裴珍映说不出,他只是觉得和那双眼对视的时候,他像是被浸入25℃温水的一尾鱼,顺畅地游开去。

 

裴珍映强行掩饰住了自己一瞬间的慌乱,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如平常一样像偶然与一个陌生人对视后般移开视线。

 

余光最后却瞥到赖冠霖弯了弯眼睛。

 

他这是在笑吗?

 

02.

之后的两天里裴珍映偶尔想起这事还会隐隐心有不安,任何事物一旦有了反常就会难以控制,他始终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然而事实上,按照众人皆知的墨菲定律,他的预感也是完全应验了。

 

五月中旬的时候市里有个化学趣味实验竞赛,老师早就通知过会在自己任课的两个班里选拔这次月考分数最高的两个人去参赛,裴珍映的化学单科分数在班里几乎每次都是一骑绝尘,这次也顺理成章地拿到了一个名额。

 

裴珍映的同桌李漾知道以后居然比裴珍映还兴奋,激动地狠命拍着裴珍映的肩膀,被裴珍映一书本砸脑袋上才消停。然而没过几分钟,又贼兮兮地凑过来对裴珍映道:“你知道还有个名额是隔壁班的谁不?”

 

是谁都行,有什么关系。裴珍映头也不抬地刷着数学题腹诽着。

 

李漾早就习惯了裴珍映的冷淡,也不计较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是赖冠霖啊!就咱们班沈萦萦一直暗恋的那个。”

 

裴珍映手中的笔一顿,在纸上化成一点重墨,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李漾。

 

李漾倒被他突然那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哟,活久见啊,你居然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了?”

 

裴珍映反唇相讥:“别怕,所谓千年那什么万年那什么,你这样的肯定能活个千年,那能见到的还不是多了去了,这点算什么。”

 

李漾气急,但又知道在耍嘴皮子方面自己从来就不是裴珍映的对手,只能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咬着牙道:“你才王八,你全家都王八!”

 

裴珍映此时却嬉笑不起来:“你刚才说,隔壁班的名额是赖冠霖的?”

 

“对啊,我还听说隔壁班的化学课代表郑若远只差他两分呢。嘿,合着你是关心赖冠霖啊?我还以为你想关心关心沈萦萦呢,毕竟是咱们理科班一枝花,你有企图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哥们不会嘲笑你。”

 

裴珍映完全没听进李漾之后说了点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得了,合着是他亲手把这次的竞赛名额白送给了赖冠霖。

 

大意了,完全忘记了竞赛这茬,裴珍映无语。窗外的烈阳在薄薄一层窗帘的遮挡下仍然灼热地照在背上,绿意盎然的树上阵阵蝉鸣委实恼人。他有些烦躁地把作业本往前一推,从书包里扯出耳机塞上,押尾光太郎的演奏终于隔绝了李漾还在喋喋不休地旁敲侧击问他对沈萦萦到底有没有企图,如果有他也完全可以试着和赖冠霖一争高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啦吧啦……

 

争或许的确是要争的,可是为了什么而争,争的又是什么,现在还有些不好说。这是裴珍映午休时间意识朦胧前最后所想。

 

 

 

裴珍映被化学老师从睡梦中叫醒赶到化学实验室的时候,珍贵的午休时间才过了一半。

 

本来设计实验的时间无论是早自修还是晚自修还是午休都该两个人自己商量决定,然而就在刚才化学老师时常稀里糊涂的脑袋突然像开窍了一样,开始担心起了裴珍映这种拨一拨动一动的温吞性格,临时决定得马上让这两个人熟悉起来。

 

于是就有了现在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裴珍映和赖冠霖两个人面对面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的情况。

 

也不知道气氛到底凝滞了多久,久到裴珍映都在怀疑那个慢热不擅长交往的人到底是自己还是面前这个人尽皆知的校园风云人物。

 

我不说话是我的人设问题,可你不说话就是人设崩塌了啊!裴珍映在心里有些抓狂。

 

最后还是他先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尬笑着随便找了个话题:“今天天气真热啊……”

 

赖冠霖居然真的顺着他的话应声:“是啊。”

 

就在裴珍映觉得这天真的没办法聊下去,自己可能只能跟李漾这种自来熟话痨才能聊得下去的时候,赖冠霖又开口了:“所以我干脆又从宿舍搬了个电风扇过来,咱俩可以用。”

 

裴珍映目瞪口呆地看着赖冠霖从椅子背后搬出了一架电风扇,不由地说:“你还真是想的周到啊……”

 

赖冠霖似乎自然地认为这是称赞,笑了,他笑的时候毫无保留,一双大眼都能眯成一道缝,大概是真的高兴。

 

裴珍映有些无法直视这个笑,他慌里慌张地假装理了理面前化学老师刚发的资料,恢复到面无表情:“那个什么,要不我们就开始——”

 

最后的“吧”这个字裴珍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说没说出口,因为就在他要说出这个字的那一刻,耳边传来巨大的摇滚乐声完全掩盖了他自己的声音。

 

赖冠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仿佛变戏法一般拿出了耳机,不由分说地将一只塞进了裴珍映的耳朵,巨大的鼓点声,贝斯轰鸣声前仆后继地轰炸着裴珍映平时只流过轻柔纯音乐的脆弱耳膜,就像给一个吃惯清粥小菜的人突然上了一桌麻辣盛宴,根本无法招架。

 

裴珍映虎躯一震,赶紧一把扯下耳机拯救自己的耳膜,一张小脸板起:“你干嘛啊!”

 

赖冠霖笑的无辜又开心,单手托着腮:“觉得你的样子平时应该不会听这种音乐,特地让你听听。”

 

裴珍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留着听吧。”

 

赖冠霖笑意不减:“我觉得有效啊,你看你都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说起来,你好像经常这样子?前两天遇见你的时候,你也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好好看你的资料,年轻人啊还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裴珍映不再直视他,微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的资料上,故作一副老成的语气开着玩笑。心里却无法控制地翻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他的表情管理一向很到位,连自己的父母有的时候都无法从他的表情揣测出他的内心。

 

似乎与一开始被裴珍映定义下的“爱耍小聪明实则粗心大意不负责任”的人设逐渐背道而驰,这个赖冠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的真实想法的?

 

 

 

“喂,我说老兄,你是要把这块橡皮磨成个猪头吗?”

 

裴珍映一整个下午都还在回想着那句“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赖冠霖说这句话时的每个神态细节都被他在脑海里重复慢镜头播放了无数遍,却仍然没有相关的头绪。

 

于是裴珍映整整发了一个下午的呆,这种反常连李漾这种粗神经都看出来了。

 

被李漾一说,他才发现自己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大拇指就一直在无意识地磨着手里的一块橡皮,现在顶部都被他磨的凹进去了一部分,此时看上去尤其像一张咧开的嘴在耻笑着他的慌乱无知。

 

他微微叹了口气,放开这块惨遭蹂躏的橡皮,拿出练习册打算写两道数学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李漾却没有放过他,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说道:“喂,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沈萦萦生日?”

 

她生日关我什么事。裴珍映心想,回答道:“所以呢?”

 

“你还不知道吧,她打算趁着自己生日去跟隔壁班那个赖冠霖表白呢,地点都选好了,一食堂门外的小卖部,本来我们都想跟着看热闹去,不过人家不准。”

 

裴珍映此时正在用修正带狠命擦去一长行的错误算式,闻言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哦。”

 

“哎,你这个性冷淡什么时候能开窍哟。”这反应让李漾实在觉得无趣,撑着脑袋就转过头去找别人说话了。

 

徒留下一池被他搅乱的心水。

 

03.

裴珍映拒绝和李漾一起去吃晚饭,而是出现在小卖部背后的小树林里的时候,都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进行了大半天的天人交战垂死挣扎,却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骚动的心。

 

如果这个赖冠霖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内心的话,那么面对沈萦萦这种小女生也不难吧?他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必须来亲眼看一看。

 

可惜估计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间太长,等裴珍映到达现场的时候,这场大戏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因为赖冠霖此时一脸抱歉还夹杂了几分窘迫,沈萦萦脸上的表情也实在算不上好看,本来是娇嫩欲滴的粉玫瑰,现在却是凋零油菜花。

 

裴珍映不由得啧了啧嘴,想不到这个赖冠霖眼光这么高啊,虽说他本人也对沈萦萦不感冒,可毕竟也是个年级里天天在吹的人物,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样面若桃花地站在面前,还真不会有几个人抵抗得住。

 

看着沈萦萦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裴珍映的好奇心如果能用容器装,那么现在就是溢出来的状态,但是他自知被发现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凑近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裴珍映自以为自己已经藏得足够周全,却仍然被赖冠霖突然转过头来准确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咬字清晰道:“咦,裴珍映,好巧啊。正好关于中午实验的事情我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给吓去了半条命。

 

他虽然平时性格使然,比较懒得搭理周围同学,给人留下了高冷的印象,但总的来说也是为人和善有求必应。可是这个赖冠霖这番操作是要给他树敌啊。裴珍映委实渴望此时能有遁地术可以让他使用使用。他从树丛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都不敢去看沈萦萦含着泪花的眼。

 

好在沈萦萦一句话也没说,惨白着小脸,也没给裴珍映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了。裴珍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由得又白了赖冠霖一眼。

 

“靠,老子跟你很熟吗你就拿老子当挡箭牌?你不知道这姑娘在学校里的粉丝后援会一人一笔芯都能把老子扎成马蜂窝吗?”

 

赖冠霖有些讶异的看他,那表情似乎像在说“你居然也会自称老子”。他很快反应过来:“没事,我粉丝比她更多。我可以让她们都帮你。”

 

原来你这么不要脸的么?裴珍映又气又觉得无法反驳,但另一方面他又明白是他自己偷看在前,理亏在先,只能转身打算自认倒霉地离开,却被赖冠霖一把扯住手臂。

 

“对不起,这种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就当赔罪。”

 

“你还没吃晚饭?”这下轮到裴珍映惊讶了。

 

赖冠霖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有。”

 

裴珍映暗自思忖着,沈萦萦这姑娘手段不行啊,怎么能让人饿着肚子接受表白呢?这饿着肚子心情肯定也不好啊!活该失败了……

 

04.

“尝尝吧。”

 

等裴珍映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赖冠霖面对面坐在学校周围一家狭小的面馆里了。

 

明明下午还下定决心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的,裴珍映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这家的麻辣牛肉面我觉得超级好吃,但是刚刚忘记问你能不能吃辣了,你要是不能,我给你重新点?我自己吃两碗……”赖冠霖抽了两双一次性筷子,还细心地拂去了上面细碎的小木屑再递给他,有些抱歉地冲他道。

 

“没事,我喜欢吃辣。”裴珍映接过筷子和碗,望向碗里的面的时候才是真的嘴角一抽,“都是肥肉啊……”

 

“啊?你不喜欢肥肉啊?不好意思我以前都会要求老板多放肥肉的,他一定是记着我的喜好所以给你也放了很多肥肉……”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吃就行。”裴珍映说着就举起筷子打算下手,面前的碗却又被对面的人端了过去。

 

“我帮你挑出来吧。”赖冠霖说完就重新抽了双筷子,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挑起了肥肉,却又很小心不去过分搅动碗里的其他食物。

 

裴珍映愣住,本来应该抢回碗说“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的他此时却看着对面少年专注的神情,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过了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对谁都那么好吗?”

 

刚说完他自己都无语了,这算是什么小言剧情?

 

没想到赖冠霖把已经挑干净肥肉的碗推回了他面前,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反问道:“那你呢,对谁都那么冷淡抗拒的吗?”

 

裴珍映哧溜地吸着劲道入味的面,没有回答,他对面前这人始终有着防备,还没交代自己什么事的时候就能看穿自己的情绪,这要是交代了点什么还得了?

 

一时无话,等他们俩安静的一碗面吃到了见底,裴珍映才听到了赖冠霖的回答:

 

“也不是的,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谁叫你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呢。”

 

这句话听上去总觉得有歧义,也就是这一瞬间,裴珍映感觉到自己大脑中部的脑岛产生了触电的感觉,去甲肾上腺素开始滋生,酥酥麻麻的蔓延开来,却不令人讨厌。

 

能把无歧义的话听成有歧义的人,多半自己心里也有鬼。

 

 

 

裴珍映和赖冠霖的关系渐渐熟络了起来,因为竞赛的关系两人几乎每天都会碰面,慢热的裴珍映终于认可赖冠霖是他“走在路上遇见后会打招呼的类型”了。

 

对于这点,赖冠霖非常给面子地表示:“吾甚感欣慰。”当然结果也是毫不意外地收获了裴珍映的一个白眼。

 

稍微熟悉一点,就能发现,赖冠霖这个人心里真的是什么事都不装,且似乎有着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正义处世理论,一意孤行地贯彻实施着。

 

比如他不能理解他们班的化学课代表为什么小腿骨折后还要坚持来上学只为老师同学们称赞一声意志坚强,不能理解裴珍映对于竞争对手的在意程度,更加奇葩的是,他明明看穿了沈萦萦多次在学校各处装作“偶遇”他,却仍然对裴珍映表示自己对对方的执着“偶有触动”。

 

手机号码也是赖冠霖吵着要交换的,裴珍映看着手机屏幕上对方发来的短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我是你的知心哥哥吗?

 

他一手拿着冰镇可乐,另一手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屏幕回复:[正常,春天嘛,人和动物都需要发个情,我能理解。]

 

赖冠霖在另一头看着屏幕气极反笑,这几天相处下来,裴珍映嘴上不饶人的习惯他也是了解了个彻底,几番过后,他居然开始觉得和裴珍映说话很有趣,忍不住就有事没事给他发消息。

 

被他人感染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赖冠霖想。

 

他带着点别样的心思,又发出了一条短信:

 

[晚上实训大楼实验室见吧,我们要把实验方案赶紧搞定了。]

 

其实明明还有两个星期的充足时间。

 

05.

这些日子早晚温差大的可怕,明明上午还是盛夏般的温度,而现在傍晚裴珍映穿着单件衬衫在外面走了几步就开始懊悔,夜风凉飕飕地刮在身上,逮着一点缝隙就钻进了骨子里。

 

好不容易跑过长廊来到了实验室门口,灯还是暗着的,赖冠霖还没有来。

 

裴珍映习惯性地去裤子口袋掏钥匙,却空空如也。想来好像是下午活动课前回宿舍换了条裤子,没把钥匙拿出来。

 

裴珍映无语地背靠着门口蹲下,自从是他和赖冠霖征用了这个实验室后,钥匙就是他俩一人一把,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等赖冠霖来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分钟,只是这十几分钟里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仿佛时间流逝的速度都加快了。裴珍映又被冻的实在难受,更加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

 

裴珍映摁亮手机屏幕想看一下时间,才发现了有一条未读短信,时间似乎就是自己刚刚在路上的时候。

 

[对不起啊我有要紧事今晚不能来了,你也别去了,早点休息。]

 

来自赖冠霖。

 

我这应该是被,放鸽子了?

 

裴珍映后知后觉地关掉手机屏幕,默默往回走去,面上波澜不惊,在心里却早已把赖冠霖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主动约人还放人鸽子的,就应该天打雷劈。

 

室外的温度似乎比刚刚又降低了几度,裴珍映无奈只能选择抄一条近路小道回宿舍,不然明天的校园头条新闻说不定就是“惊!我校一名男学生竟冻晕在校园路边”。

 

小路上的路灯不多且都很昏暗,两旁是一些不高的小树,偶尔能听见昆虫的叫声。裴珍映快要走完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前方传来的细碎声响。

 

他心想大概是哪对小情侣在这里偷偷约会,也没在意,径直走出小树林。

 

然而看清那对“小情侣”的身形轮廓时,他愣住了。

 

裴珍映刚才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不远处的男女也察觉到了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六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停止了流动。

 

裴珍映敢发任何毒誓,上次是他故意偷看,但这次真的是误打误撞。

 

面前的不是赖冠霖和沈萦萦还能有谁?

 

心境似乎也与上次不同,上次他只是带着点好奇吃瓜看戏,然而这次,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从胸腔冲入鼻腔,让他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这就是所谓“要紧的事情”?裴珍映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还以为是什么阳光不染尘埃的少年呢,现在这算什么?和前不久刚拒绝的女生突然暧昧不明,还是在放了搭档鸽子的时候。

 

不对,也不能说是突然。或许在自己没看到的时候,早就开始了?之前的拒绝,只不过是欲擒故纵?

 

“啊,好巧啊,你们继续,我没什么事,只是路过。”裴珍映扬起一个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的微笑,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然而对面两个人却纹丝未动,昏暗的灯光下裴珍映也看不清他俩的眼神,只能尬笑着想办法脱身:“那啥,正好赖冠霖你把实验室的钥匙借我一下,我突然想起我有要紧东西丢在里面了!”

 

赖冠霖闻言才像再次被摁下开关一样有了动作,走过来两步将钥匙递给他,丝毫没提两人约定的事,只是瞥见他身上单薄的衬衫皱了皱眉,说:“我宿舍就在旁边,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吧?”

 

裴珍映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他平时可不会那么笑:“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气。”又侧了侧身越过赖冠霖,学着李漾平时的样子,装作贼兮兮地看向沈萦萦:“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也没给对方回话的时间,逃也似的跑出了现场。

 

手心里还握着残留着对方体温的钥匙,是自己现在身上温度最高的物件了,裴珍映放松了刚刚强行运用的面部肌肉,回到实验室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现在再回去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散了没有。思考再三,裴珍映还是决定先进实验室窝一会。

 

室内的温度比室外好多了,裴珍映待了一会,身体渐渐回暖,血液也开始重新顺畅地流动。没别的事情可做,只能无聊地在手机上玩着弹球小游戏。

 

玩着玩着,他却越来越烦躁,这几局打的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水平。甚至开始无意义地思考为什么方块过线了就要死呢?真的是烦死了。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甩开手机,手机“啪”的一声落到了桌子角,几乎同时“滋啦”一声,实验室的灯光全数熄灭。

 

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扔了下自己的手机而已,用得着给他熄灯吗?

 

裴珍映开着手机手电筒摸索到电灯开关旁,试了几下,居然是停电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倒霉事,他皱着眉闭了闭眼,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

 

都要怪那个始作俑者赖冠霖。

 

虽然他并不害怕黑暗,可是手中的手机已经陷入了即将没电的危机,这里显然也呆不下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锁上门走出实验室,就被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准确无误地紧紧握住手腕,那感觉似曾相识,有着一股淡淡的睡莲洗衣液的清香。

 

裴珍映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熟悉的声音就先一步钻进耳朵:“你没事吧?”

 

他怎么回来了?裴珍映分辨出了来人,一时间惊讶地忘记抵抗,任由那人抓着自己的手:“没有。”

 

那人闻言似乎松了口气,也没有放开他,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诡异姿势一动不动。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赖冠霖松了松环住裴珍映的手:“你先说吧。”

 

“你怎么……”还过来,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实验室里瞬间亮起的光刺的裴珍映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电来了。

 

在睁眼的那一刻,赖冠霖已经放开了手站在几步之遥,仿佛刚刚在黑暗中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裴珍映一愣,不由得冷声道:“你怎么还过来?”

 

赖冠霖眼神有些动摇,是裴珍映没有见过的,这个少年在此之前一向眼神坚定,无论与谁对视都不会有所退缩,此时却不敢直视他。

 

裴珍映琢磨着这点,电光火石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了赖冠霖一眼,又逃避似的低下头:“我会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赖冠霖手一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话还没有出口,就被裴珍映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撞开了肩膀离开。

 

“不是这样…….”

 

然而这声喃喃大概也就不知人事的月亮听到了。

 

06.

第二天,裴珍映果然光荣生病了。

 

但不是因为感冒,而是因为过敏。

 

校园里这些天柳絮飘落得像一场盛大旖旎的五月雪,可惜裴珍映一向有过敏的毛病,最近又总是忘记防备,最终结果就是光荣中枪。

 

他戴着厚厚的口罩,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被李漾说成是一副“丧家之犬”的可怜样。

 

即便如此,今天的阳光依旧好,柳絮依旧飘,实验竞赛,也还得准备。

 

午休时他干脆早早地跑到实验室去睡,裴珍映来到实验室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电风扇从原本面对两个人的方向转而移到只面对自己。然而趴在桌上却不能同往常一样顺畅地入眠,明明吃过了过敏药,他现在整个脑袋都沉重的要命,可是脑海里思绪纷杂,让他光是晕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赖冠霖开门进来的细小声音都清晰可闻。

 

裴珍映能感觉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向他慢慢靠近,却不想做任何反应,只闭着眼睛假寐。

 

赖冠霖走到他旁边的位子就停下了,极其小心地戳了戳裴珍映的一侧肩膀:“喂,裴珍映?”

 

裴珍映头愈发沉重,睡意在此时终于渐渐涌了上来,他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去搭理这个人。

 

赖冠霖似乎是以为他睡着了,松了口气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裴珍映终于要在一片安静中陷入沉睡之时,赖冠霖的声音又一把把他的意识从暖洋洋的温泉水中打捞了起来:“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

 

哟呵,这都被你发现了啊你还真是好棒棒呢。裴珍映心里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也没有十分把握你到底想的是那样,或许你根本就不在意呢?但是我自己还是觉得要说。

 

一开始拒绝她是真的,也没有私下联系过。只是后来偶然发现了一件事。才会有你昨天看到的场面。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本来是不能和你一起坐在这里的。

 

我这次月考的化学成绩是假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到卷子的时候就发现有道题被别人改动过了,如果没有那道题,现在和你坐在一起的就不是我了。

 

那天我心血来潮地问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她承认了。

 

因为我早就想过,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人会为我做出这种事情,只能是她了。

 

她还说,她还请求过你这次化学考试故意少考几分让让她,让她和我一起获得这个竞赛名额。

 

很可笑吧。那样的话就是两个都不该获得竞赛名额的人都得到了名额。

 

可是怎么说,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符合我这么多年的价值理念,但我居然只觉得很庆幸。

 

庆幸着你没有答应让她,而我最终得到了这个竞赛名额,仅此而已。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能懂么?抱歉这几句话我只敢现在这个时候说,因为不知道清醒着的你会有什么反应,很大可能你会觉得恶心远离我,会恢复到一开始对我一脸不熟的样子,无论哪种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实在不敢赌。连和你做前面最简单的解释我都要现在先演练一遍,因为我真的太害怕说错什么,会让你再也不理我。”

 

都说无论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只是一种或者多种体内物质的联合作用而已。

 

可是赖冠霖却无法解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裴珍映就像裹着一层薄冰的火源,他触及时尚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不自觉想要靠的更近,一不留神,却发现自己已被不知不觉灼伤,在心口留下烙印,开始缓慢疼痛。世上没有一个陷阱能害人至深超过作茧自缚,他越靠近,留下的烙印也越重。

 

裴珍映的思考能力被这些话击碎得七零八落,他觉得自己现在醒也不是,继续装睡也不是,踌躇着,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对。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轻轻地隔着那层口罩落到了他的唇上。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轰”的一声,心理防线瞬间如火山崩塌,耳鸣的感觉如岩浆般将他淹没。

         

赖冠霖也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就离开,没有叫醒裴珍映,只是把电风扇调整了一下位置,让风不直接对着裴珍映的头顶心吹,就轻轻地带上了实验室的门离开。

 

裴珍映听到了关门声后才睁开双眼,盯着那台还在运作的电风扇怔住了半响,嘴角才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真的是,笨死了。”

 

 

 

“冠霖这是这周收到的点歌小纸条,你等会按照这上面的播放就可以啦。”校电视台长睁着小眯眯眼,将手里攥着的一把小纸条递给赖冠霖。

 

“OK。”赖冠霖接过纸条,他其实注意到了刚刚校电视台长有些揶揄的眼神,自知其中有着点什么猫腻,果不其然,第一张纸条上赫然写着沈萦萦的名字。

 

然而赖冠霖盯着纸条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他仔仔细细地又把纸条上无论是中文,歌名的英文还是日期的数字,每个字都看了一遍。最终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有些颓然地把纸条放在一边。

 

裴珍映此时又窝在实验室里摸鱼,周三中午赖冠霖都要去校电视台工作,实验室没有人,却有着风力比教室里的强几倍的电风扇,这种资源,白利用不利用。

 

广播里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开头一如既往地尬聊了两句,随后女主持人似乎是希望能活跃一点气氛,说:“今天为我们播放背景音乐的是你们的男神,赖冠霖同学!真的是难得的机会啊,冠霖很少来直播间呢,今天就让我趁机来问赖大男神几个问题吧。”

 

“听说赖大男神即将要有女朋友了,这事属实吗?”

 

开头就上这么劲爆的问题,裴珍映忍不住笑出声,他都能想象现在教学楼里一部分女生得哀嚎成什么样。

 

可惜呀,有女朋友你们都那么激动,要是让你们知道你们的男神其实是个弯的,那还怎么得了。

 

赖冠霖地声音一字一句从广播里清晰传来:“当然不属实了,年轻人还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哈哈我们冠霖又在开玩笑了。不过说到学习,听说冠霖最近和我校另一知名美少年裴珍映同学有合作竞赛项目啊,裴珍映同学真的是很神秘低调呢,因为成绩优异而被年级里的人所知,可是却很少出现在校园活动中,冠霖觉得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和传闻一样不大好相处吗?”

 

自己都有这种传闻了吗,裴珍映哑然。

 

广播里安静了一会,就在裴珍映以为赖冠霖估计也想不出什么词夸夸他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声音格外真挚地说:“我只能说,能拿到这个竞赛名额,和他一起搭档,我很幸运。”

 

裴珍映独自啧啧嘴,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矫情啊。

 

你如果问他现在为什么在笑?对不起他是不会承认的。

 

 

 

天空完全被夕阳染红之际,裴珍映才在篮球场边找到了垂头丧气的赖冠霖。

 

沈萦萦的点歌纸条算是他动的手脚,是他刻意向沈萦萦透露了赖冠霖今天会帮忙播放背景音乐,自以为掌握了独家信息的沈萦萦自然不会想那么多。更何况她之前冒认帮赖冠霖改卷子的人只不过是随口应下的,她自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更不知道赖冠霖会那么在意,凭着字迹就能判断出她不是。

 

而她让裴珍映化学月考让让她之事更是子虚乌有,他俩也算一比一,扯平了。

 

裴珍映轻手轻脚地走到赖冠霖旁边,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白痴,铜的质量是36.7KG。”

 

赖冠霖闻言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里似有狂喜,却还有着几分不敢相信。

 

裴珍映带着难得的笑意,刻意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帮你改的那道题目,你算错的数据是36.7KG。我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这个时候说了,你懂什么意思了没?”

 

赖冠霖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喂,你不会是傻了吧。”裴珍映凑近了些看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然后就被面前的少年一把抓住手,一使劲用力将整个人收进了怀里。

 

“咳咳,放手,闷死了。”赖冠霖此时的力气大的惊人,裴珍映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我喜欢你。”少年干脆利落地打断了裴珍映的牢骚,在他耳边坚定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哇,不用这么着急吧。我还没点心理准备呢。”

 

“不行,太喜欢了,晚说一秒都不行。”

 

“.…..白痴。”

 

“是是是,就你最聪明了,我的小骗子。”

 

还好小骗子最后说实话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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